【大境明月】微信平台散文2022年第353期

民间有很多古老的技艺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发展，新事物不断涌现，旧事物不断淘汰，古老的技艺因新陈代谢而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如今已彻底消失，不复存在，留给人们的只有渐渐消逝的模糊背景。

民国时期，军阀混战，战火燃遍全国废铝熔化炉，蒋介石统治下的黑暗政府腐败无能，欺压剥削人民。日本投降后，挑起内战，无数人背井离乡，逃荒度日，民不聊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1948年（民国三十七年），一个寒冷的冬日，大井街鸡毛洞巷子里，一位中年男子饿得昏倒。当时行人稀少，百姓自保能力不足，无法伸出援手，在他生命垂危之时，幸好遇到了一位三台姓王的老人施舍，给他一件暖和的棉衣，送了一碗粥给他喝，他才慢慢清醒过来。老人感激不尽，叩头感谢他的救命恩人。 任姓人在战乱时期，曾路过河南、陕西、宁夏，靠着活钉子补皮带讨饭为生。历经艰辛，他带着妻儿推着独轮车，最终流落到这里，暂住在一个破窑里。恰巧救命恩人正在做铁工，挣钱养家。缘分让两个人走到了一起，相处得十分融洽。后来，他们结拜为兄弟，成为生死之友。这被人们说成是一个奇迹。山东人常常从王家得到三周记。

新中国成立后，打了土豪，分了土地，人民当家作主。在三台一位好心的王老头的帮助下，一个山东的张姓外地人落户民权郑家庄，当上了贫苦农民。一家人淳朴勤劳，生活艰苦，夫妻俩在生产队里参加平整田地、修筑水渠、生产钢铁、修建水库等工作。男经理用一技之长，修理合作社的农具，牲畜用的钉鞋、锄头、氨水、铡刀、架子、车轴夹、大小锄头、铁锹，破了的坛子、锅子，用钎子就能修补好。“师傅在民间”，才艺初露，在当地群众中引起轰动，赢得了不少赞誉。人们干农活不再缺人手，整个生产队的劳动效率提高了。

人们把山东铁工的儿子东升称为“张古鲁”，此人自幼聪明机智、通情达理，为人踏实老实，在日常生活中言传身教，教他锻、捶、炼、修、钉、钻、穿、铆的技艺，一步步走过荒凉、破败、落后、古老、贫穷、艰苦的环境。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业落后，农村实行集体经营，参加集体劳动，由于耕作技术和条件的限制，“备战荒年”，划自留地交公粮，农闲时工匠外出打工要经队长批准，不容易被扣上“剪资本主义尾巴”的帽子。

1979年，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东西都随风消失了。 张古鲁子承父业，挑着担子走在大街小巷，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每到一处空地，便吆喝一声：“古鲁锅做好了。”然后架起炉灶，拉动风箱发出“咔、咔”的声音，将小砂锅里的铝糊融化，拿出小锤、铁剪、锉刀、火钳、钻头，工具就那么几样。吆喝声引来一圈看热闹的小孩子。生活清贫，人们会修补一切能修补的东西。人们三四成群，带着水瓢、旧瓷碗、茶壶、铁锅来找人修补。讨价还价了几分钱后，张古鲁便忙了起来。他拿着要修补的工具废铝熔化炉，仔细观察破损的部位和程度，然后倒过来，在破损处钻个洞，擦去残留的粉末，用抹布一擦就修补好了。在鞋底上撒点驴粪（不容易着火），用小铁勺舀点熔化的铝泥，倒在鞋底上，稍微摇晃，用光从下往上对准缝隙，从上往下挤压，另一块布沾湿压在上面，稍冷却后铝泥凝固，形成圆形铝疤，趁炉子还热的时候，用小锤在四周敲，锉平，涂上点清油、稀土，使之成为铝疤，用腻子用布把铝疤擦干净，浇点水试试，就没漏水了。当时我们叫它驴粪疤，看似简单，工序却复杂多样，破损的器皿修补再利用。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张古鲁用简单的工具、普通的材料、精细的做工，给人们钉盆、补碗、补漏、补破损，修补生活中的破损，给人们带来幸福完美的生活。他们收取少量的费用，贴补家用。中午，好心人送来煮熟的土豆和甜菜，张古鲁要是想给他一块年糕、一碗面条，他都会心存感激，会磨刀剪叉，修修补补锅碗瓢盆。

“一匠三艺”、“无炉无漏”，不同时代承载着民间技艺，传承着源远流长的“工匠精神”和人民智慧。在放宽政策、振兴经济的同时，张古炉在老大井市场空置处设立摊位，专营铸造大小铝锅、汤勺、茶壶、熨锅、蒸笼等铝制厨具，交换或买卖铝及铝制品，还兼营补漏、茶壶修底业务。制作铝制品的模具种类繁多，远近客商带着自己积攒的易拉罐、废活塞、旧铝线过来称重，然后交差排队等货。

铝的熔点为660℃，砂锅的耐热温度为1000℃，而铁的熔点仅为1538℃，石墨粘土坩埚的耐热温度为1660℃（西北地区不常用）。

张古炉老两口与两个儿子各有分工，老太太专心看守铁锅熔铝、称量废铝，用鼓风机代替原来的风箱。父亲与两个儿子将黄沙兑水搅拌紧实，雕刻模型。均匀撒上滑石粉，使砂子与铝分离，便于脱模，浇注出各种大小不一的模型。张古炉随时控制温度，等铝浆完全熔化，除去残渣，用长钳夹住锅沿。专心将铝浆倒入模具中，等冷却后，用小勺将注料口多余的铝浆舀出并压平。 “翻钳子，喂七八口”，凭借多年的辛苦和经验，重复这样的操作，拆开模具，黄沙被烤焦了，崭新、耀眼、完整的铝制品摆上了摊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十多年来，张古鲁一家昼夜不停地工作，春夏秋冬来回奔波，轮流吃饭，忙得不可开交。做工精细，收费合理。为了代替黄沙当模特，张古鲁父子还开发了钢模，40套钢模赚了10多万元，由于没有申请专项品牌资质，后来厂家垄断了模具市场。随着社会进步和农电改造，电饭锅、电磁炉、电水壶、不锈钢厨具等逐渐代替了铝制品。 先进的技术、机械化生产取代了原来繁琐繁琐的手工工序，铁锅炒菜方便，经常使用铝制品已成为常识，张古鲁随着岁月的流逝，年迈驼背，生意也渐渐没落，他与其他老行业、老艺人一同退休，精湛的技艺也永远被埋没在历史的沙砾之下。

那些失传的民间艺术珍品，记录着生活的片段，是人类过渡和生存历史的文化遗产，经年累月地一代代传承下来，流淌在大街小巷，深深扎根在每个人的心里。一门技艺流行之后，消亡是必然趋势，改革开放、物质生活日益丰富的今天，那些根植于记忆中的往事，犹如昨日的一幕幕，勾起人们对往事无尽的追忆。

【关于作者】

民权镇张家台村人张树锋，在外打工多年，如今已年逾五十的他，时常思念家乡，工作之余偶尔怀念家乡，便将其整理成文章，慰藉心情。

文/张树峰 编 大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