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果园老板放置的集装箱的南面,进行刨草和砍锄杂树的工作,同时平整土地。很快,一个长七米、宽三米五的搭棚地基就呈现在我眼前。我虽然汗流满面,但干劲十足。原本想整个七米长都同时占用,但由于集装箱有两个窗户,如果这样做,窗户将被遮住,集装箱内就采不到光,我担心老板会有意见。所以,我考虑暂且按照四米长、三米五宽的样式进行施工,这样只遮挡集装箱一个窗户的采光。
平整好土地后,我进行了如下设计:板房北面以集装箱为依靠,南面则用大门板竖立起来,门开在东面,且与集装箱大门保持一致,这样就能面对菜地公路;西面同样用大门板竖立。在板棚的前后左右设置了四个基桩,这些基桩是用小区废料站丢弃的木制三人大沙发倒立而成的角钢式九十度桩柱……我站在平整后的荒野地上,思考着设计方案。
我们的生活小区面积较大,规划可容纳一万户,三万人居住。因为生活设施配套较为完备,尤其有幼儿园和全日制小学,这给购房户带来了很大的便利。然而,当居家小孩读完小学毕业后,那些追求更高教学质量的初中生家庭住户又搬到了市内的其他地方。小区住房有搬入的,也有搬出的;有在装修的,也有抛弃旧家什家具的。小区废料站的废弃门板以及木制、皮制大件沙发随时可以捡来用。这是我在搭棚之前就注意到的搭棚材料的来源和去处。兵法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连续几个晚间我都在平整场地(因为白天要带孙儿),我不停地在废料站用电动车搬运废板废料。而那用来砌墙、以大门板做基桩的三人大沙发,我只得找收购废品的小李来搬运。
废品收购的小李是本地人,他身体壮实,有着一米八的身板,发型像金正恩,脸圆圆的很大。他常开着一辆三轮跃进电动车到我们小区收购废纸板、废家电以及废铜废铁等物品。我很喜欢他,曾经说要让他和我的儿子结拜兄弟,我做他的干爹,他笑着说:“您儿子是警察,瞧不上我们这捡破烂的。”我说:“你不要看轻自己,社会上什么事都得靠人去做。”上世纪八十年代,上海有个杨百万,他是靠捡废品起家的。随后我跟他讲起我老家居住地方的邻居,这位邻居在深圳通过捡废品而发家致富,还购买了两套高档商品房,并且把老婆孩子的户口都迁入了深圳。
小李有些半信半疑,我把这位邻居在深圳打拼的情况告诉他。他收购破产的国有企业厂房里的旧电器设备,先进行检修清理,再注入一些机油,然后把外壳喷上漆,让它们看起来和新的一样,接着转手卖给内地的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利润非常丰厚,赚得盆满钵满。实际上,我的老朋友电工技师邬坤义,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八十年代,就曾和我探讨过辞去公职,到深圳开创类似项目的事情。可惜我没气魄没胆量与他共举大事同闯天下。
小李收我的废品,我大多会迁就他,任由他称重量。他为人耿直,从不耍滑头。我常常调侃他说:相书上说,身高八尺比不上脸宽一尺,脸宽一尺比不上鼻大一寸。按理来说,您的发财相都具备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出人头地呢?不过不要着急,命中该有的自然会送到手上,命中没有的也不要强求,慢慢等待吧。他笑着说,等发了财一定请我喝酒……哈哈哈哈。人生就是如此,在现实中寄托梦想,在梦想中追求现实。大家不要以为我在搞笑。相书中对相术的描写,很多是千百年来人类生存的经验结晶。当年我在宝山小学教书废铜深圳收购,曾与宝山选厂的锯板临时工朱某有过接触,他的相貌和我所说的小李相似。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跻身乡镇企业,后来成为了某公司的老板,那时候他真的是发了大财,资产达到了上千万,在南康也声名远扬了好长一段时间……哈哈哈。
小李每次都等我的电话,他趁着来小区收废品的时间,先后拉来了十五扇大门板,六副大木沙发,八副沙发床垫,一共拉了四次。每次的费用是三十元,上下车全靠他的大力气,还帮我把东西扶正立好。在搭棚施工的第二天,我就通过微信联系果园老板,说为了能更好地为他义务管理果园,想搭个板房用于中午休息以及方便堆放菜地材料等,请求他同意并给予关照。他立刻回了一个 OK 的手势。过了两天废铜深圳收购,他又来到现场观看。老板是个厚道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后来,我索性把剩余的地坪全部搭满,连集装箱的第二个窗户位置也遮住了。其实我有些多虑了,因为集装箱的窗户在我的板棚内,只要板棚能采光,集装箱内就会有光线。板棚的东西南北四个桩柱是用二米长的三人沙发倒置竖立的。这些沙发与二米二的门板连接得很自然,从而留下了缺口。这些缺口被用作窗口采光,真是恰到好处,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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